黑风寨的人举刀扑来的瞬间,李云只觉头皮发麻。
方才那一剑全凭本能,此刻体内暖流消散,握着残剑的手都在发颤。
“小子,受死!”
离得最近的黑衣人刀势沉猛,刀锋擦着李云鼻尖劈下。
他慌忙侧身躲闪,后背还是被刀风扫到,火辣辣的疼。
演武场边的苏清月惊呼着往前凑了两步,却被王虎死死拉住:“别去送死,这废物活不成了!”
李云踉跄着后退,后腰撞在木栅栏上。
残剑在怀里硌得生疼,他猛地想起方才那道金光,情急之下将残剑横在胸前。
黑衣人第二刀接踵而至,刀刃砍在残剑锈迹上,竟被弹开半寸。
“咦?”
黑衣人愣了愣,这截破铁看着不起眼,竟这般坚硬。
他正想再劈,李云忽然感觉掌心传来灼热,残剑上的铁锈簌簌剥落,露出底下暗金色的剑身,剑脊处那道缺口里,竟有血珠般的红光在滚动。
“什么鬼东西!”
为首的黑衣人瞳孔骤缩,他在山寨里见过些世面,隐约觉得这残剑透着诡异。
李云却管不了那么多,残剑发烫的同时,脑海中那些纷乱的剑影突然定格,化作一式简单的剑招——“裂石”。
这是镇上教馆最基础的剑谱招式,他过去练一百遍都记不住,此刻却像刻在骨子里一般。
他顺着那股直觉挥剑,残剑带着沉猛的力道扫向黑衣人握刀的手腕。
“铛!”
金铁交鸣声震得人耳朵疼,黑衣人只觉手腕一麻,弯刀脱手飞出,插进旁边的泥地里。
李云自己也被震得虎口开裂,鲜血滴在残剑上,那暗金色的剑身竟泛起涟漪般的红光。
“点子扎手,撤!”
为首的黑衣人见势不妙,撂下句狠话,带着手下仓皇离去。
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镇口,演武场还是一片死寂。
王家族长最先反应过来,踉跄着跑到李云面前,看着他手里的残剑,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。
王猛从族人背后探出头,脸上又惊又愧。
苏清月快步上前,拿出伤药就要给李云包扎,目光落在他流血的掌心,又瞥见残剑上的红光,轻声道:“这剑……”
李云低头看向残剑,红光正在褪去,暗金色的剑身重新被铁锈覆盖,仿佛刚才的异动只是幻觉。
他试着运转气息,丹田处那丝微弱的气感还在,虽然稀薄,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晰。
“李大哥,你没事吧?”苏清月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。
他摇摇头,将残剑揣回怀里,掌心的伤口被刚才的热血烫过,竟不怎么疼了。
“刚才真是多谢你了。”
王家族长缓过神,对着李云拱手作揖。
“若非你出手,三郎今日怕是……”
“族长不必如此。”
李云淡淡道,他方才出手并非为了王家,只是看不惯黑风寨的蛮横。
王虎站在一旁,脸色青一阵白一阵,想上前说些什么,最终还是讪讪地退了回去。
人群渐渐散去,有人看向李云的眼神已不同以往,有好奇,有敬畏,也有几分忌惮。
李云没理会这些目光,跟着苏清月回了药铺。
药铺里弥漫着草药的清香,苏清月拉着他坐在柜台前,小心翼翼地给他处理伤口。“你的手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大力气?”
她一边用布条包扎,一边轻声问。
李云摇摇头:“我也不知道,好像是这剑……”
他摸出残剑放在桌上,苏清月凑近细看,指尖轻轻拂过铁锈,忽然“呀”了一声:“你看这里。”
在残剑缺口的边缘,原本模糊的纹路被刚才的鲜血浸润后,竟显出半个古朴的“龙”字。
李云凑过去看,心脏猛地一跳,父亲临终前那句没说完的话,似乎和这残剑有了联系。
“这剑肯定不简单。”苏清月眼睛发亮,
“说不定是什么上古神兵,只是被封印了。”
青石镇的老人常说些神兵利器的传说,她从小听到大,此刻越看越觉得像。
李云摩挲着残剑,忽然想起后山那片竹林。
三年来他练剑总去那里,或许换个地方试试,能发现些什么。